为什么从我这里得不到表扬
—— 一次成功的“打击”教育
“反正我在你这里得到的基本都是打击,听不到什么表扬,什么时候你也表扬一下我啊。”他满腹牢骚的和我说着,“我还嫌打击你不够”我不温不火的和他说着。他是谁?他叫王琦,是AFS交流学生;是德国亚琛工业大学的准新生;是世博会冰岛馆的正式工作人员;但在我眼里,他只是我高三(6)班普通的一份子。做了他快4年的班主任,上面的对话时经常会发生,这么优秀的学生为什么得不到我的表扬,难道是我不知道赏识教育。
虽然现在赏识教育热遍中国,人们推崇好学生,好孩子是“夸”出来的,于是一味的追求夸奖、赏识、激励的作用,但是我们不能盲目的、千篇一律的使用夸奖、赏识,适度的打击也是必要的,在王琦身上,我屡试不爽。四年中和他的交流与沟通使我充分感受到了做一个班主任的乐趣和价值。
2006年,我第一次走上班主任的工作岗位,接手了高一(4)班,王琦是其中一份子,很快我发现他是一个优点和缺点同样明显的学生,他活泼好动,多才多艺,为学校和班级赢得了不少的荣誉,但由于自身的控制能力不强,经常会犯一些小错误,爱出风头,不能正确处理好学习与活动之间的关系。高一的时候他对学习一点兴趣都没有,上课要么随便插话,扰乱他人学习,要么情绪低落;下课胡乱打闹,同学间经常闹矛盾,情绪激动时还动手打架;作业经常拖拉或者抄袭。面对这种情况,我首先想到了“赏识”教育,通过表扬他在各项活动中的表现,肯定他的能力,以此来引导:“优秀是全方位的优秀,而不是做一个瘸腿病人。”在学校有活动的时候我努力给他表现的舞台,发挥他的主观能动性,同时勉励他在学习上的奋进,同时又注意时刻提醒他不要骄傲,少说话,多做事!细心注意学习上他哪怕是微小的进步,只要他的学习有一点进步时我就及时给予表扬、激励。他生病时我就到他家探望、使他处处感到老师在关心他,信赖他。他在当时也取得了一定的进步,连我自己都觉得,在他身上“赏识”教育得到了成功实践。似乎幸福来的太快,一下子忽视了“赏识”的度的把握,而接下来的一系列事件让我冷静下来,开始了四年的“打击”手段。
三中是AFS的传统项目,每年都会在高一新生中进行选拔,当时王琦凭借他出色的表现获得了AFS冰岛交流一年的机会。一下子,他的优越感顿时充满了全身,天天像个趾高气昂的公鸡,好像已经高考结束,被名牌大学录取一样,开始上课睡觉,课后作业不完成,在下学期的期中考试中全线下滑,而他自己确全然不顾,就等着6月份放假准备出国。我发现这种情况后,什么也没有说,静静的把他拉到我边上,给了他一张这次的期中考卷,上面是鲜红的15分,旁边我写了一句话: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除了这,你什么也不是。鉴于他好面子的毛病,我选择在人多的地方当众批评他,把错误放大,去“打击”他。并且这时我和家长及时沟通,淡化他出国的信息,突出他现在的落后,培养他的责任意识、忧患意识。
07—08年,王琦在冰岛完成了一年的交流生活,一年中,每隔一个月,我们就要交流一次,我越来越感觉到他的成长,他知道了珍惜,知道了努力,知道了作为一个学生该做的事情,一年中,他为汶川捐款,接受冰岛总统的单独接见。在他去的成绩的同时,我一直延续着我的“打击”,时刻压制着他骄傲的苗头。
08年回国后恰巧又在我的班上,刚开学,新的班集体选举班委,他信心满满,本想凭借他是AFS交流生的特殊身份迅速的让其他同学对他仰慕,我这时候又扮演了“刽子手”的角色,让他当了最默默无闻,但是最具责任的劳动委员角色,让他从每一件小事做起,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建立自己的威信,时刻提醒他: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慢慢的我发现了他的变化,变的更加成熟,更加自信,09年下半年,他顺利通过了德国亚琛工业大学的新生录取考试,10年3月,顺利成为了上海世博会冰岛馆在全球招募的5个工作人员之一,当他兴高采烈和我报喜的时候,我依然是一盆冷水:“你不过是运气好了点,你要做的还有很多”。
四年过去了,他已经适应了我的“打击”,去上海之前,王琦给我写了高中生涯的最后一篇周记,上面有这样一句话:“光哥,谢谢你的不断‘打击’,只有在你的‘打击’下,我才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实力,这样才能不断的进步,在上海,我会不断自我‘打击’。
“孩子不是一件可供欣赏的瓷器或是可供抚摸的羽毛。他们的心灵就像很软的透明皂,每一次夸奖都会留下伤痕。”我还会去寻找下一个王琦,去继续我的“打击”教育。
常州市第三中学 韩光